第131章 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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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驗證
“竟然不是麥洛。”
“難道是因為麥洛級別還不夠, 不值得白慎這個人親自聯絡，機密等級也不是他能夠上的，或者說麥洛本來就不是內奸, 那他如果不是主要BOSS, 蕭侖的停職就是……”
扶川忽然想到那次見面時蕭侖的姿態：他誰都不信。
誰都不信的人, 往往會把所有人都拿捏在手裏。
包括麥洛。
而現在真正的BOSS浮出水面, 似驗證了一件事蕭侖的停職如果是有價值的, 那麽, 從這件事本身就可以引出幕後之人的身份級別必然高於蕭侖, 或者在職權上制約他。
“貝魯克行省稅務部部長陳山河，獨立在經濟部之外，以稅檢能力來籠絡那些經濟部高官, 本來經濟部那邊就是財富極好到手的部門, 蕭侖控制之下，下面的人馬都不敢摟錢，可是最近可見落馬被腐蝕的人不少，之前就納悶TK跟白樓是怎麽做到的, 現在果然……還是稅務部出了問題，而且是這麽大一條魚，難怪蕭侖也栽了。”
“我之前竟沒想到。”
扶川知道自己非這些部門中人, 信息缺失，鎖定不了對方身份也正常, 但現在既知道了……心裏就有底了。
釣魚是個好技術。
扶川忽然內心安定了許多, 全部看完兩人的信息，忽覺得奇怪, 因為中間看到有一段信息是特別加密過的。
用的是很高深的、獨屬於奧術世界的間諜加密語言。
這說明他們要談的事很重要，哪怕是海隱蟻這樣的間諜BUG也穩不住他們的安全感, 所以需要二次加密。
這種加密語言，扶川不會。
但她又不能專研太多，時間不夠，落神島是封禁空間體，現在那陳山河本來就對小螞蟻失聯，等一出去，就會感應到它真的解除了契約，可又不能拖延出去的時間，所以她晚上還得花時間制作一個次契約，讓小螞蟻單向對那人形成契約聯系感應，讓後者不至於懷疑小螞蟻已經易主了。
這麽一來，又想破解信息，又想節省時間，那就得走捷徑了。
她想了下，出去了，然後到了謝思懿那邊住所。
是堂而皇之過去的，路上遇到幾個醫師，問她去哪。
“找謝姑娘要一些資料，醫學實踐上有點問題。”
大概名聲在外，不少人都知道賢者醫館的扶醫師很熱衷於研究，無人生疑，只是感慨這人膽子大，連謝思懿都敢找。
因為是高官，下面設有警衛。
大概是前幾天的出手有了效果，這些警衛看到她的眼神莫名敬畏，而且不敢亂看不管人心是如何想的，對外的表現都得符合現實實力的對比。
就好比她看到謝思懿每次都在內心腹誹吐槽，但迄今為止都沒跟這人翻過臉。
這就是識時務。
所以扶川到來的消息通報上去後，沒一會警衛的就放行了。
謝思懿住在三樓，扶川到了三樓房門前，正要敲門，門自動開了，謝思懿穿著居家的常服，踩著拖鞋，沐浴在玄光暖燈下，鼻子上駕著無邊框的眼鏡片，看了她兩秒。
“進來。”
扶川也不好在外面說事，她知道這一層還住著紫衣侯這個變態。
所以她進門了。
門關上後，謝思懿倒也沒怎麽不正經這人本來就心思極深，越不正經，越不真實。
而扶川瞥過邊上書桌上累累公務跟各種書籍，以及對方的眼鏡……
似乎周琳瑯這些人也有。
扶川還沒說什麽，謝思懿忽然取下眼鏡，直接戴在了她臉上。
“別動，不是好奇？看看。”
扶川不太適應跟非絕對信任的人這麽貼近，下意識要避開且取下眼鏡，但被謝思懿攥住了手腕拉住。
她這才看到眼鏡上滿是高精細密的符文圖騰。
“是108個方程式+解密陣法，用於加快信息錄取跟翻譯的工作，不然你以為我們這種官方打工人能一日千裏把時間都花在這些無趣的公務上？”
扶川戴過裝飾眼鏡，但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這種神器。
“官方送的，還是你們哪裏買的？”
也不知是眼鏡上沾染的香氣，還是邊上這人挨得太近，扶川有些不適應，取下了眼鏡還給對方，並走開詢問。
“官方內部可購，但那個版本有點不行，可以後期添加整改。”
那就是她自己添加的。
這人真可怕，能增加那麽多方程式，可也沒聽說此人擅方程式跟煉金陣法等能力。
“你喊我什麽？你們？非要把我跟別人掛綴在一起？”
謝思懿拿回眼鏡，重新戴上，手指推了下眼鏡，掃她一眼的時候，眼底瞳孔竟微微泛了紫似的。
扶川以前見這人有點潔癖，這點連那大焱龍都吐槽過，所以一到了她那就跟脫韁的野馬一樣，各種胡吃海喝不檢點，因為在謝姑姑那如此放肆會被打。
能打腫了。
剛剛她沒擦拭眼鏡。
扶川看這人這個舉動，頓了下，“那我喊你姑姑？我年紀也不小，你看起來也不大，不會膈應？”
“你不是已經喊我姑姑了？你倒是升級一下更親近的關系，再來問我膈不膈應。”
升級什麽啊？
扶川微怔，然後弱弱問：“姑奶奶？”
謝思懿啪一下把書放在桌子上。
扶川當即垂眼，一本正經改口：“姐姐？”
謝思懿：“你的哥哥姐姐妹妹也不少，還是喊姑姑吧，說，找我什麽事？”
扶川來的路上想過是和盤托出還是只單純要間諜密語的資料。
前者：她不是很信這個深不可測且一直拿捏她的人。
後者：不明說，怕對方故意不給。
扶川此時自然有了決定，說：“謝克戾那邊遇到一點麻煩，需要一些間諜密語的資料，越詳細越好，我也不知道找誰，思來想去，只有姑姑你最有能力且最值得信任，就來找你了。”
她隱約察覺到這人對自己的些許偏愛，不管真假，至少蠻在意自己對她的看法。
所以……說好聽話總不會挨打吧。
謝思懿本來在整理東西，聞言偏頭看了她，眼鏡下因為燈光流轉，一時看不清眼神，但很快，這人取出了一份厚厚的資料，走過來，遞給她。
扶川松了一口氣，正要站起來拿了資料，卻被這人一手按在肩膀上推到了沙發靠背，正要反應，對方把眼鏡取下，重新戴在了她臉上。
扶川仰面看著彎腰的謝思懿，後者下巴精致，但眉眼輪廓有點冷，語氣卻是散漫。
“小朋友，都給你說了有這個眼鏡，你還惦記著那些又臭又長的資料，是變傻了呢，還是不肯在我面前低頭呢？”
扶川心臟很安靜，沒被這人的舉動嚇到，只平和問：“姑姑不是得自己用？”
“而且，你知道我今晚會來找你的目的？”
謝思懿：“資源，信息資料，這次活動的隱秘，不外乎這三個目的。前者你都肯屈尊從下面那群騎士蠢貨身上得到，最後的你想必寧可去找那柳庸醫，也就中間的目的會找我不外乎以前就認為我心思深沈，情報通達，能派上用場。”
“如果是信息資料，白天你都整了白慎那一茬，今晚抓到其隱秘暗語了吧。”
扶川手指微微曲，微笑道：“姑姑真厲害。”
謝思懿嗤笑，起身站直，回身走向書桌，“行了，走吧，你忙，我也忙。”
“把那些書帶走。”
“外物終歸不敵自身的實力。”
扶川自然不會打擾這人，拿了眼鏡跟書就要帶走，但也不忘走到這人的書桌前。
謝思懿擡眸看她，冷淡且銳利：“怎麽？要睡我這？”
扶川總覺得這人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擅琢磨人心，並預判其行為，包括她會拿出了一份湯品？
“白天順手燉的，熬夜傷身。”
“謝謝姑姑。”
她正要走，忽眼底不經意瞥到一份文檔。
上面……是伏姝島。
她記得這個名字，好像是伏家那邊……
謝思懿的目光順著看向那份文檔，她不說話。
扶川只能自己開口，“姑姑，我在想一件事。”
“哦？”
“怎麽才能再跟您多聊幾分鐘，但又不會留下來過夜。”
謝思懿手伸出，食指點在了那份文檔的邊角，輕敲了三下。
“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這個未婚妻家族真正的底蘊。”
扶川其實從各種渠道了解到一些。
白慎的事，當年謝家的事，都跟這個以體質特異而聞名但充滿悲劇性色彩的家族有些關聯。
看似一點都沒牽扯，其實已經身在其中。
她對伏倻有過推敲，但終究因為骨子裏對人權跟隱私的堅持而不願訴之於口。
天外來客，自身難保，如何再去介入別人的人生？
“有問題嗎？”扶川問。
“這麽問，說明你本身就已經覺得它會出問題了吧。”
謝思懿示意她打開資料。
扶川：“如果是機密，有礙你的身份權限，還是不了。”
謝思懿：“你對我也是機密，級別更高。”
扶川：“……”
扶川還是順從了內心的好奇跟憂慮，打開了資料，腰肢倚靠著桌案，靜靜翻看了一會，神色波瀾不驚，而謝思懿也固自繼續處理政務。
過了一會，謝思懿聽到闔上資料的輕微脆響，她擡眼，聽見背對她的扶川說：“我是真沒想到，伏姝島在三千年前的潮汐災前還屬於水下島嶼，曾被深海美人魚族當作孵巢。”
美人魚的孵巢其實就是集體生育的地方，自然具備強大的生機跟能量體系，位於海洋元素能源回流集中之地，本來在深海，但三千年前因為地殼跟海洋運動，水位下淺，水域轉移，這塊島嶼就浮出了水面，後來成為美人魚族後裔伏氏的祖廟所在。
“所以，這件事雖是陳年往事，不為人知，現在卻有翻出來的必要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姑姑你一人嗎”
謝思懿：“你不是人？”
這話也不知是承認還是否認，扶川不好判斷。
“何況，海洋運動何等難以預測，三千年的回流，如今都不知道回哪裏去了，你看現在它還是能源集中地麽？這些年若還是，還輪得到伏家占著？”
這倒是。
扶川放下資料，也沒太在意的樣子，跟謝思懿道了晚安就要走了，但拉開門剛出去，她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轉身看去，走廊那邊紫衣侯正好叼著煙走過來，估計剛從外面回來，看到她後，眼神微剔，跟刀一樣。
扶川拉上門，走了過去，快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掐掉了煙，彈指扔進了垃圾桶，忽說：“扶醫師，你認識身為神光精靈的朋友嗎？”
扶川：“明面上顯露的，未曾，但本身隱藏了身份的，未知，紫衣侯若有需求，我再去問問其他同事，看看行醫期間是否接觸過神光精靈族的人。”
“那就多謝了。”
扶川剛要走。
紫衣侯笑了笑，“本侯前段時間與某賊匪一戰，實力不如，受了重傷，聽說賢者醫館也擅上古把脈術，不知可否為本侯……”
所謂把脈，也可能被對方把去。
這人真多疑啊，明明已經對她解除了大部分懷疑，還是要來確認一遍。
扶川正想應話，忽然聽到開門聲。
寂靜的走廊，門框微微咯吱，站在半燈光下的謝思懿靜靜看著紫衣侯。
紫衣侯眼底晦暗，似笑非笑。
扶川回頭看了下謝思懿，側開一步，“我老師倒是擅長這個，他活得久，但我年紀小，道行淺，當前也只適合看一些單門別類的病癥，別的，實在不會。”
“那你說說你會看什麽？”
“不孕不育以及神經性過敏等精神病癥。”
“……”
並不單門，但針對人。
紫衣侯會惱怒嗎？這不重要，反正他不能動手。
她背後有人。
扶川看出了紫衣侯忌憚謝思懿跟柳無相。
謝思懿在軍部的人脈，柳無相活了這麽多年的人脈，都是未可知的風險。
哪怕一葉家族強大無比，他也有投鼠忌器的地方。
所以扶川說完就管自己走了，一個眼神都欠奉。
屋中。
扶川戴著眼鏡開始解密，哪怕有眼鏡裏面的庫存間諜密語篩查，本身間諜密語也是大內容，比對也需要時間。
“光這裏面的密語就有135個種類，加上裏面的文字內容跟加密方程式，這個量級的信息恐怕是我看這些資料一個月也未必能比對出來，難怪她要把眼鏡給我。”
扶川花了半個小時比對，而眼鏡的功能的確強大，一個職能加她本身的大腦，最終在半個小時後得到了相應的加密翻譯結果。
基本如下。
白慎：“你去轉告孤山的那個老東西，準備開始。”
陳山河：“已經說了，他不會出錯的，畢竟他也想讓老師回歸只要老師回歸，我們的基因就可以提升，為此付出什麽都可以。當年如果不是謝家那邊出了問題，導致噬魂一脈斷絕，沒了材料，老師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去找伏家的，結果一連串出了問題，驚動了帝國那邊的老東西……”
白慎：“過去的事提他做什麽，反正老師歸來，你我的世界將不限於五省，你也不用在被上面那些人壓著了，高官厚祿，稱霸一方。”
陳山河：“哪裏能這麽算，你畢竟是皇子，我還等著你成就不死凰高等血脈，到時候有王族秩序力量保護你，哪怕那些人定你為謀逆，也沒辦法直接斬殺你了，一旦你脫離險境，在外熬些年頭，自然有些朝臣會站位，你勢力一成，等風來，我可不就得扒你大腿？不止我，現在為你站位的就不少了。”
白慎：“我那些兄弟姐妹們一個個高貴強大，哪裏有我的份，不過承蒙你看得起，我一定加油。還有關於落神別莊的事，不過是那個醫師故意為之，你不要上當。在此之前，氣象部那邊可得把握住，但凡出差錯，一切功虧一簣，必須第一時間把它的爆發時間告訴我。”
這兩人各懷鬼胎，但交流起來倒是挺正能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草根階級高考奮進而改變人生呢。
實則本來都在高位，都占盡了資源，卻是貪婪無比。
扶川本來對這兩人嗤之以鼻，但見他們忽然提到謝家跟什麽噬魂一脈，又提到伏家，此時表情就有點掛不住了。
什麽東西？
如果連貫起來可以這樣提取並聯想關鍵詞。
謝氏，噬魂一族，伏家，伏姝島，氣象局，海洋回流，落神別莊，白慎，孤山老東西開始……
等等，孤山那邊？
孤山最近有出什麽事嗎？
不就是……五省聯考？
扶川本來在想伏姝島的事，但想著如果跟落神別莊掛鉤，自然有的是人盯著謝思懿手握那份資料不會是偶然。落神別莊這邊天塌了也有高個的頂著。
相比而言，孤山那邊似乎沒有任何人馬盯梢。
如果有事那豈不是……
突然神經一緊，她得確定下。
扶川思考了下，察覺白慎只是簡單解釋了下別莊內的事，似乎並不怕陳山河跑路，應該是因為海隱蟻的存在可以抵消信息閉塞的風險，給了陳山河信任的底氣，最重要的是那個“老師”才是他們之間合作的定海神針。
過了一會，扶川讓海隱蟻原樣轉達了白慎的最後的話，只刪掉了白神解釋的那些文字，但加上了一句。
孤山那邊的五省聯考都是高手，別出問題，我這邊TK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你按計劃行事，一切都在掌握中，等老師覆活，我自然會按你的貢獻讓老師予你獎勵。
不明說，如果對方的設計沒有五省聯考這回事，對方會以為是官方這邊出了幺蛾子，反過來問白慎，如果設計裏包括了它，那對方就會回覆它的情況。
而後面的“TK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就是她做的最後驗證，如果陳山河默許TK跟白慎是有聯絡條件的，且後者知道前者的準備情況，就說明TK本人就在落神別莊中，但小螞蟻又沒有白慎跟TK的聯系情況，小螞蟻屬於陳山河，它是後者掌控的，如果它這裏沒有信息，就說明TK必然跟白慎本人存在實際接觸，那就可以百分百確定現在的周琳瑯就是TK了。
最後的那段就是另有用處了。
扶川只能等。
如果這個副本真是對方設計……那麽她需要面對的“新郎”就不是克魯斯了。
而是白慎。
發完信息後，扶川就開始對小螞蟻進行次契約構建……完成後就讓它出去了，然後開始繼續自己的專研。
得益於謝克戾那邊到手白送的龐大養豬積分跟中天書，她對奧義的鉆研速度一日千裏。
不過，海隱蟻還有另一種功效。
海隱蟻出了落神別莊後，到了陳山河這邊，後者得到了最後一條信息後，思索了一會，面色變得陰沈。
因為他看到了“你按計劃行事，一切都在掌握中。”。
他是稅務部部長，掌握的權限足以讓他拿捏住很多人，而這些人未必跟白樓的人馬重疊，屬於他自己的根基白慎似乎以為他不知道落神別莊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明明出了那麽大的事，都這麽多天了也不見解釋，還故意說一切在掌握中，按計劃行事這種話來安撫我，他已經是階下囚，唯獨風險都轉嫁到我這邊。等事情成了，他那邊得償所願，我怕是已經被拆穿身份了，他可以殺出那片海域逃之夭夭，獨留我被帝國緝拿……”
陳山河能做到這個位置，自然是心思細膩且敏感的，且極端自我且自私，為了保護自己的全力不擇手段，既察覺到了風險，為此不安搖擺，又看到了“等老師覆活，我自然會按你的貢獻讓老師予你獎勵。”這樣的內容，他當即察覺到了白慎的意思。
“前幾天不解釋，現在突然解釋，又搬出老師來壓我，不就是怕我跑路，耽誤事？而且，他似乎把自己當成了接班人。”
先是皇子血脈，又是老師親傳，倒顯得他這麽一個部長是打工仔了。
可明明這個階下囚是靠著自己的幫忙才搞下蕭侖。
陳山河心裏很不舒服，但還是只能回覆過去，再放走海隱蟻，讓它按原路返回。
等海隱蟻一走，陳山河拿出他人名下的通訊器，發出了一條指令。
撕網。
他想明白了，這事暴露後失敗的概率太高，成功率只有25%，而哪怕成功了，他也未必能拿到好處。
白慎這反骨仔。
他得自保，發信息給白慎是為了安撫住對方。
“只要我清理掉所有痕跡，弄死所有知情人，計算他指認我也沒有證據，撐死了我辦個內退或者無法上升，至少命跟當前的資本保住了。”
陳山河眼裏滿是瘋狂，發出了指令後，他才滿頭大汗癱軟在椅子上。
但他不知道海隱蟻離開這裏後，爬到了城市最繁華的地方。
在這裏，它看到了商場中心廣場上的顯示屏，看到了積分排行。
扶川修煉到了淩晨五點，睡了三個小時，在八點的時候睜開眼，窗臺陽光燦爛，窗戶隨風飄了窗簾，陽光爬到了她的手臂上，她動了下手指，看到了小螞蟻。
小螞蟻轉達了文字內容。
內容分兩段。
前面一段是陳山河的回覆。
副本已經開始，無人生疑，你們準備好就行，我這邊沒問題。
扶川一看這行文字就苦笑了。
兩件事都確定了。
周琳瑯百分百是TK，沒有其他僥幸，而五省的副本果然有問題，是人家下的套，那位孤山教育部的退休副部大佬也是人家的人。
而這個級別的人跟白慎同流合汙，自然也跟那個老師有關。
老師很神秘，但現在畢竟是個死人。
厲害的是活人。
“副本是養豬場，伏姝島是能量場，那落神別莊也是其中一環，這三個地方之間必有一個區塊跟那個老師的覆活有關。”
現在她兩個身體都困在其中兩個地方，而伏倻困在另一個地方，等於完全困在了人家的坑裏。
怎麽辦？
把這些信息轉告給別人。
謝思懿或者柳無相？
“以他們的身份，如果身在局中，身後掛著帝國，如果不在局中，就是另有隱秘。”
說到底，扶川終歸是介意帝國這個龐然大物。
要知道本身白慎沒被直接斬殺，反而關在落神別莊，本身就是帝國王族那邊想要拿到關於他晉身血統的秘法。
為了這種秘法，套入這麽多人，這麽多力量，這就是統治者的權威。
她不信這樣的帝國王族，所以，如果單純把信息轉達給謝思懿他們，最後介入的也無非是帝國那邊的力量……
只是人馬的規格不一樣而已。
然後呢，解決了這件事後……她自己會不會有危險？
“單方面壓倒性的權威，只會讓所有人變成牛馬。”
而她不願意做這個牛馬。
扶川在思索的時候，也看到了海隱蟻轉達出來的第二段文字。
是積分排行的名字。
前面幾個的。
它都表達出來了。
扶川看著看著，表情既意外，又沈思。
“原來是他們。”
“真是一個賽一個能裝啊。”
但想到自己，她又不好意思編排人家了，只操控海隱蟻再次爬出落神別莊。
黃昏古堡，謝克戾這邊也得知積分排行的名字，她用筆寫下來了。
1，東侯上卿，1200萬。
2，蘇幕遮，1200萬。
3，江雲細雨，1100萬。
4，張念弟，1098萬。
5，禾柏，999萬。
6，蔚冥棠，800萬。
7，鹿飲溪，756萬。
“雖然現在都開始消耗積分了，排名未必作準，但總歸能有一點啟發大家都用積分，現在還排名考前的，基本都是大佬。”
“看來之前動手的三人就在他們之間。”
扶川手指點在了一個名字上面。
“禾柏跟張念弟這兩人一個是陣法師，一個是變態的寵物藥劑師，兩個都有資源供應，也算都有名氣，其實不算特別隱藏，尤其是張念弟，就差上天了。”
“唯獨這個江雲細雨，是個隱藏深的。”
她對這人竟一直沒什麽印象，可她中途也有不少次掃過這些人，沒看出貓膩，說明這人身上要麽有紫級的徽章庇護，要麽自身抗甲極高，基本敏捷跟體質都在1500萬以上。
那就接近東侯上卿他們的實力了，如果有底牌，就更可怕了。
“這人，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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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不是麥洛。”
“難道是因為麥洛級別還不夠, 不值得白慎這個人親自聯絡，機密等級也不是他能夠上的，或者說麥洛本來就不是內奸, 那他如果不是主要BOSS, 蕭侖的停職就是……”
扶川忽然想到那次見面時蕭侖的姿態：他誰都不信。
誰都不信的人, 往往會把所有人都拿捏在手裏。
包括麥洛。
而現在真正的BOSS浮出水面, 似驗證了一件事蕭侖的停職如果是有價值的, 那麽, 從這件事本身就可以引出幕後之人的身份級別必然高於蕭侖, 或者在職權上制約他。
“貝魯克行省稅務部部長陳山河，獨立在經濟部之外，以稅檢能力來籠絡那些經濟部高官, 本來經濟部那邊就是財富極好到手的部門, 蕭侖控制之下，下面的人馬都不敢摟錢，可是最近可見落馬被腐蝕的人不少，之前就納悶TK跟白樓是怎麽做到的, 現在果然……還是稅務部出了問題，而且是這麽大一條魚，難怪蕭侖也栽了。”
“我之前竟沒想到。”
扶川知道自己非這些部門中人, 信息缺失，鎖定不了對方身份也正常, 但現在既知道了……心裏就有底了。
釣魚是個好技術。
扶川忽然內心安定了許多, 全部看完兩人的信息，忽覺得奇怪, 因為中間看到有一段信息是特別加密過的。
用的是很高深的、獨屬於奧術世界的間諜加密語言。
這說明他們要談的事很重要，哪怕是海隱蟻這樣的間諜BUG也穩不住他們的安全感, 所以需要二次加密。
這種加密語言，扶川不會。
但她又不能專研太多，時間不夠，落神島是封禁空間體，現在那陳山河本來就對小螞蟻失聯，等一出去，就會感應到它真的解除了契約，可又不能拖延出去的時間，所以她晚上還得花時間制作一個次契約，讓小螞蟻單向對那人形成契約聯系感應，讓後者不至於懷疑小螞蟻已經易主了。
這麽一來，又想破解信息，又想節省時間，那就得走捷徑了。
她想了下，出去了，然後到了謝思懿那邊住所。
是堂而皇之過去的，路上遇到幾個醫師，問她去哪。
“找謝姑娘要一些資料，醫學實踐上有點問題。”
大概名聲在外，不少人都知道賢者醫館的扶醫師很熱衷於研究，無人生疑，只是感慨這人膽子大，連謝思懿都敢找。
因為是高官，下面設有警衛。
大概是前幾天的出手有了效果，這些警衛看到她的眼神莫名敬畏，而且不敢亂看不管人心是如何想的，對外的表現都得符合現實實力的對比。
就好比她看到謝思懿每次都在內心腹誹吐槽，但迄今為止都沒跟這人翻過臉。
這就是識時務。
所以扶川到來的消息通報上去後，沒一會警衛的就放行了。
謝思懿住在三樓，扶川到了三樓房門前，正要敲門，門自動開了，謝思懿穿著居家的常服，踩著拖鞋，沐浴在玄光暖燈下，鼻子上駕著無邊框的眼鏡片，看了她兩秒。
“進來。”
扶川也不好在外面說事，她知道這一層還住著紫衣侯這個變態。
所以她進門了。
門關上後，謝思懿倒也沒怎麽不正經這人本來就心思極深，越不正經，越不真實。
而扶川瞥過邊上書桌上累累公務跟各種書籍，以及對方的眼鏡……
似乎周琳瑯這些人也有。
扶川還沒說什麽，謝思懿忽然取下眼鏡，直接戴在了她臉上。
“別動，不是好奇？看看。”
扶川不太適應跟非絕對信任的人這麽貼近，下意識要避開且取下眼鏡，但被謝思懿攥住了手腕拉住。
她這才看到眼鏡上滿是高精細密的符文圖騰。
“是108個方程式+解密陣法，用於加快信息錄取跟翻譯的工作，不然你以為我們這種官方打工人能一日千裏把時間都花在這些無趣的公務上？”
扶川戴過裝飾眼鏡，但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這種神器。
“官方送的，還是你們哪裏買的？”
也不知是眼鏡上沾染的香氣，還是邊上這人挨得太近，扶川有些不適應，取下了眼鏡還給對方，並走開詢問。
“官方內部可購，但那個版本有點不行，可以後期添加整改。”
那就是她自己添加的。
這人真可怕，能增加那麽多方程式，可也沒聽說此人擅方程式跟煉金陣法等能力。
“你喊我什麽？你們？非要把我跟別人掛綴在一起？”
謝思懿拿回眼鏡，重新戴上，手指推了下眼鏡，掃她一眼的時候，眼底瞳孔竟微微泛了紫似的。
扶川以前見這人有點潔癖，這點連那大焱龍都吐槽過，所以一到了她那就跟脫韁的野馬一樣，各種胡吃海喝不檢點，因為在謝姑姑那如此放肆會被打。
能打腫了。
剛剛她沒擦拭眼鏡。
扶川看這人這個舉動，頓了下，“那我喊你姑姑？我年紀也不小，你看起來也不大，不會膈應？”
“你不是已經喊我姑姑了？你倒是升級一下更親近的關系，再來問我膈不膈應。”
升級什麽啊？
扶川微怔，然後弱弱問：“姑奶奶？”
謝思懿啪一下把書放在桌子上。
扶川當即垂眼，一本正經改口：“姐姐？”
謝思懿：“你的哥哥姐姐妹妹也不少，還是喊姑姑吧，說，找我什麽事？”
扶川來的路上想過是和盤托出還是只單純要間諜密語的資料。
前者：她不是很信這個深不可測且一直拿捏她的人。
後者：不明說，怕對方故意不給。
扶川此時自然有了決定，說：“謝克戾那邊遇到一點麻煩，需要一些間諜密語的資料，越詳細越好，我也不知道找誰，思來想去，只有姑姑你最有能力且最值得信任，就來找你了。”
她隱約察覺到這人對自己的些許偏愛，不管真假，至少蠻在意自己對她的看法。
所以……說好聽話總不會挨打吧。
謝思懿本來在整理東西，聞言偏頭看了她，眼鏡下因為燈光流轉，一時看不清眼神，但很快，這人取出了一份厚厚的資料，走過來，遞給她。
扶川松了一口氣，正要站起來拿了資料，卻被這人一手按在肩膀上推到了沙發靠背，正要反應，對方把眼鏡取下，重新戴在了她臉上。
扶川仰面看著彎腰的謝思懿，後者下巴精致，但眉眼輪廓有點冷，語氣卻是散漫。
“小朋友，都給你說了有這個眼鏡，你還惦記著那些又臭又長的資料，是變傻了呢，還是不肯在我面前低頭呢？”
扶川心臟很安靜，沒被這人的舉動嚇到，只平和問：“姑姑不是得自己用？”
“而且，你知道我今晚會來找你的目的？”
謝思懿：“資源，信息資料，這次活動的隱秘，不外乎這三個目的。前者你都肯屈尊從下面那群騎士蠢貨身上得到，最後的你想必寧可去找那柳庸醫，也就中間的目的會找我不外乎以前就認為我心思深沈，情報通達，能派上用場。”
“如果是信息資料，白天你都整了白慎那一茬，今晚抓到其隱秘暗語了吧。”
扶川手指微微曲，微笑道：“姑姑真厲害。”
謝思懿嗤笑，起身站直，回身走向書桌，“行了，走吧，你忙，我也忙。”
“把那些書帶走。”
“外物終歸不敵自身的實力。”
扶川自然不會打擾這人，拿了眼鏡跟書就要帶走，但也不忘走到這人的書桌前。
謝思懿擡眸看她，冷淡且銳利：“怎麽？要睡我這？”
扶川總覺得這人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擅琢磨人心，並預判其行為，包括她會拿出了一份湯品？
“白天順手燉的，熬夜傷身。”
“謝謝姑姑。”
她正要走，忽眼底不經意瞥到一份文檔。
上面……是伏姝島。
她記得這個名字，好像是伏家那邊……
謝思懿的目光順著看向那份文檔，她不說話。
扶川只能自己開口，“姑姑，我在想一件事。”
“哦？”
“怎麽才能再跟您多聊幾分鐘，但又不會留下來過夜。”
謝思懿手伸出，食指點在了那份文檔的邊角，輕敲了三下。
“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這個未婚妻家族真正的底蘊。”
扶川其實從各種渠道了解到一些。
白慎的事，當年謝家的事，都跟這個以體質特異而聞名但充滿悲劇性色彩的家族有些關聯。
看似一點都沒牽扯，其實已經身在其中。
她對伏倻有過推敲，但終究因為骨子裏對人權跟隱私的堅持而不願訴之於口。
天外來客，自身難保，如何再去介入別人的人生？
“有問題嗎？”扶川問。
“這麽問，說明你本身就已經覺得它會出問題了吧。”
謝思懿示意她打開資料。
扶川：“如果是機密，有礙你的身份權限，還是不了。”
謝思懿：“你對我也是機密，級別更高。”
扶川：“……”
扶川還是順從了內心的好奇跟憂慮，打開了資料，腰肢倚靠著桌案，靜靜翻看了一會，神色波瀾不驚，而謝思懿也固自繼續處理政務。
過了一會，謝思懿聽到闔上資料的輕微脆響，她擡眼，聽見背對她的扶川說：“我是真沒想到，伏姝島在三千年前的潮汐災前還屬於水下島嶼，曾被深海美人魚族當作孵巢。”
美人魚的孵巢其實就是集體生育的地方，自然具備強大的生機跟能量體系，位於海洋元素能源回流集中之地，本來在深海，但三千年前因為地殼跟海洋運動，水位下淺，水域轉移，這塊島嶼就浮出了水面，後來成為美人魚族後裔伏氏的祖廟所在。
“所以，這件事雖是陳年往事，不為人知，現在卻有翻出來的必要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姑姑你一人嗎”
謝思懿：“你不是人？”
這話也不知是承認還是否認，扶川不好判斷。
“何況，海洋運動何等難以預測，三千年的回流，如今都不知道回哪裏去了，你看現在它還是能源集中地麽？這些年若還是，還輪得到伏家占著？”
這倒是。
扶川放下資料，也沒太在意的樣子，跟謝思懿道了晚安就要走了，但拉開門剛出去，她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轉身看去，走廊那邊紫衣侯正好叼著煙走過來，估計剛從外面回來，看到她後，眼神微剔，跟刀一樣。
扶川拉上門，走了過去，快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掐掉了煙，彈指扔進了垃圾桶，忽說：“扶醫師，你認識身為神光精靈的朋友嗎？”
扶川：“明面上顯露的，未曾，但本身隱藏了身份的，未知，紫衣侯若有需求，我再去問問其他同事，看看行醫期間是否接觸過神光精靈族的人。”
“那就多謝了。”
扶川剛要走。
紫衣侯笑了笑，“本侯前段時間與某賊匪一戰，實力不如，受了重傷，聽說賢者醫館也擅上古把脈術，不知可否為本侯……”
所謂把脈，也可能被對方把去。
這人真多疑啊，明明已經對她解除了大部分懷疑，還是要來確認一遍。
扶川正想應話，忽然聽到開門聲。
寂靜的走廊，門框微微咯吱，站在半燈光下的謝思懿靜靜看著紫衣侯。
紫衣侯眼底晦暗，似笑非笑。
扶川回頭看了下謝思懿，側開一步，“我老師倒是擅長這個，他活得久，但我年紀小，道行淺，當前也只適合看一些單門別類的病癥，別的，實在不會。”
“那你說說你會看什麽？”
“不孕不育以及神經性過敏等精神病癥。”
“……”
並不單門，但針對人。
紫衣侯會惱怒嗎？這不重要，反正他不能動手。
她背後有人。
扶川看出了紫衣侯忌憚謝思懿跟柳無相。
謝思懿在軍部的人脈，柳無相活了這麽多年的人脈，都是未可知的風險。
哪怕一葉家族強大無比，他也有投鼠忌器的地方。
所以扶川說完就管自己走了，一個眼神都欠奉。
屋中。
扶川戴著眼鏡開始解密，哪怕有眼鏡裏面的庫存間諜密語篩查，本身間諜密語也是大內容，比對也需要時間。
“光這裏面的密語就有135個種類，加上裏面的文字內容跟加密方程式，這個量級的信息恐怕是我看這些資料一個月也未必能比對出來，難怪她要把眼鏡給我。”
扶川花了半個小時比對，而眼鏡的功能的確強大，一個職能加她本身的大腦，最終在半個小時後得到了相應的加密翻譯結果。
基本如下。
白慎：“你去轉告孤山的那個老東西，準備開始。”
陳山河：“已經說了，他不會出錯的，畢竟他也想讓老師回歸只要老師回歸，我們的基因就可以提升，為此付出什麽都可以。當年如果不是謝家那邊出了問題，導致噬魂一脈斷絕，沒了材料，老師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去找伏家的，結果一連串出了問題，驚動了帝國那邊的老東西……”
白慎：“過去的事提他做什麽，反正老師歸來，你我的世界將不限於五省，你也不用在被上面那些人壓著了，高官厚祿，稱霸一方。”
陳山河：“哪裏能這麽算，你畢竟是皇子，我還等著你成就不死凰高等血脈，到時候有王族秩序力量保護你，哪怕那些人定你為謀逆，也沒辦法直接斬殺你了，一旦你脫離險境，在外熬些年頭，自然有些朝臣會站位，你勢力一成，等風來，我可不就得扒你大腿？不止我，現在為你站位的就不少了。”
白慎：“我那些兄弟姐妹們一個個高貴強大，哪裏有我的份，不過承蒙你看得起，我一定加油。還有關於落神別莊的事，不過是那個醫師故意為之，你不要上當。在此之前，氣象部那邊可得把握住，但凡出差錯，一切功虧一簣，必須第一時間把它的爆發時間告訴我。”
這兩人各懷鬼胎，但交流起來倒是挺正能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草根階級高考奮進而改變人生呢。
實則本來都在高位，都占盡了資源，卻是貪婪無比。
扶川本來對這兩人嗤之以鼻，但見他們忽然提到謝家跟什麽噬魂一脈，又提到伏家，此時表情就有點掛不住了。
什麽東西？
如果連貫起來可以這樣提取並聯想關鍵詞。
謝氏，噬魂一族，伏家，伏姝島，氣象局，海洋回流，落神別莊，白慎，孤山老東西開始……
等等，孤山那邊？
孤山最近有出什麽事嗎？
不就是……五省聯考？
扶川本來在想伏姝島的事，但想著如果跟落神別莊掛鉤，自然有的是人盯著謝思懿手握那份資料不會是偶然。落神別莊這邊天塌了也有高個的頂著。
相比而言，孤山那邊似乎沒有任何人馬盯梢。
如果有事那豈不是……
突然神經一緊，她得確定下。
扶川思考了下，察覺白慎只是簡單解釋了下別莊內的事，似乎並不怕陳山河跑路，應該是因為海隱蟻的存在可以抵消信息閉塞的風險，給了陳山河信任的底氣，最重要的是那個“老師”才是他們之間合作的定海神針。
過了一會，扶川讓海隱蟻原樣轉達了白慎的最後的話，只刪掉了白神解釋的那些文字，但加上了一句。
孤山那邊的五省聯考都是高手，別出問題，我這邊TK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你按計劃行事，一切都在掌握中，等老師覆活，我自然會按你的貢獻讓老師予你獎勵。
不明說，如果對方的設計沒有五省聯考這回事，對方會以為是官方這邊出了幺蛾子，反過來問白慎，如果設計裏包括了它，那對方就會回覆它的情況。
而後面的“TK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就是她做的最後驗證，如果陳山河默許TK跟白慎是有聯絡條件的，且後者知道前者的準備情況，就說明TK本人就在落神別莊中，但小螞蟻又沒有白慎跟TK的聯系情況，小螞蟻屬於陳山河，它是後者掌控的，如果它這裏沒有信息，就說明TK必然跟白慎本人存在實際接觸，那就可以百分百確定現在的周琳瑯就是TK了。
最後的那段就是另有用處了。
扶川只能等。
如果這個副本真是對方設計……那麽她需要面對的“新郎”就不是克魯斯了。
而是白慎。
發完信息後，扶川就開始對小螞蟻進行次契約構建……完成後就讓它出去了，然後開始繼續自己的專研。
得益於謝克戾那邊到手白送的龐大養豬積分跟中天書，她對奧義的鉆研速度一日千裏。
不過，海隱蟻還有另一種功效。
海隱蟻出了落神別莊後，到了陳山河這邊，後者得到了最後一條信息後，思索了一會，面色變得陰沈。
因為他看到了“你按計劃行事，一切都在掌握中。”。
他是稅務部部長，掌握的權限足以讓他拿捏住很多人，而這些人未必跟白樓的人馬重疊，屬於他自己的根基白慎似乎以為他不知道落神別莊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明明出了那麽大的事，都這麽多天了也不見解釋，還故意說一切在掌握中，按計劃行事這種話來安撫我，他已經是階下囚，唯獨風險都轉嫁到我這邊。等事情成了，他那邊得償所願，我怕是已經被拆穿身份了，他可以殺出那片海域逃之夭夭，獨留我被帝國緝拿……”
陳山河能做到這個位置，自然是心思細膩且敏感的，且極端自我且自私，為了保護自己的全力不擇手段，既察覺到了風險，為此不安搖擺，又看到了“等老師覆活，我自然會按你的貢獻讓老師予你獎勵。”這樣的內容，他當即察覺到了白慎的意思。
“前幾天不解釋，現在突然解釋，又搬出老師來壓我，不就是怕我跑路，耽誤事？而且，他似乎把自己當成了接班人。”
先是皇子血脈，又是老師親傳，倒顯得他這麽一個部長是打工仔了。
可明明這個階下囚是靠著自己的幫忙才搞下蕭侖。
陳山河心裏很不舒服，但還是只能回覆過去，再放走海隱蟻，讓它按原路返回。
等海隱蟻一走，陳山河拿出他人名下的通訊器，發出了一條指令。
撕網。
他想明白了，這事暴露後失敗的概率太高，成功率只有25%，而哪怕成功了，他也未必能拿到好處。
白慎這反骨仔。
他得自保，發信息給白慎是為了安撫住對方。
“只要我清理掉所有痕跡，弄死所有知情人，計算他指認我也沒有證據，撐死了我辦個內退或者無法上升，至少命跟當前的資本保住了。”
陳山河眼裏滿是瘋狂，發出了指令後，他才滿頭大汗癱軟在椅子上。
但他不知道海隱蟻離開這裏後，爬到了城市最繁華的地方。
在這裏，它看到了商場中心廣場上的顯示屏，看到了積分排行。
扶川修煉到了淩晨五點，睡了三個小時，在八點的時候睜開眼，窗臺陽光燦爛，窗戶隨風飄了窗簾，陽光爬到了她的手臂上，她動了下手指，看到了小螞蟻。
小螞蟻轉達了文字內容。
內容分兩段。
前面一段是陳山河的回覆。
副本已經開始，無人生疑，你們準備好就行，我這邊沒問題。
扶川一看這行文字就苦笑了。
兩件事都確定了。
周琳瑯百分百是TK，沒有其他僥幸，而五省的副本果然有問題，是人家下的套，那位孤山教育部的退休副部大佬也是人家的人。
而這個級別的人跟白慎同流合汙，自然也跟那個老師有關。
老師很神秘，但現在畢竟是個死人。
厲害的是活人。
“副本是養豬場，伏姝島是能量場，那落神別莊也是其中一環，這三個地方之間必有一個區塊跟那個老師的覆活有關。”
現在她兩個身體都困在其中兩個地方，而伏倻困在另一個地方，等於完全困在了人家的坑裏。
怎麽辦？
把這些信息轉告給別人。
謝思懿或者柳無相？
“以他們的身份，如果身在局中，身後掛著帝國，如果不在局中，就是另有隱秘。”
說到底，扶川終歸是介意帝國這個龐然大物。
要知道本身白慎沒被直接斬殺，反而關在落神別莊，本身就是帝國王族那邊想要拿到關於他晉身血統的秘法。
為了這種秘法，套入這麽多人，這麽多力量，這就是統治者的權威。
她不信這樣的帝國王族，所以，如果單純把信息轉達給謝思懿他們，最後介入的也無非是帝國那邊的力量……
只是人馬的規格不一樣而已。
然後呢，解決了這件事後……她自己會不會有危險？
“單方面壓倒性的權威，只會讓所有人變成牛馬。”
而她不願意做這個牛馬。
扶川在思索的時候，也看到了海隱蟻轉達出來的第二段文字。
是積分排行的名字。
前面幾個的。
它都表達出來了。
扶川看著看著，表情既意外，又沈思。
“原來是他們。”
“真是一個賽一個能裝啊。”
但想到自己，她又不好意思編排人家了，只操控海隱蟻再次爬出落神別莊。
黃昏古堡，謝克戾這邊也得知積分排行的名字，她用筆寫下來了。
1，東侯上卿，1200萬。
2，蘇幕遮，1200萬。
3，江雲細雨，1100萬。
4，張念弟，1098萬。
5，禾柏，999萬。
6，蔚冥棠，800萬。
7，鹿飲溪，756萬。
“雖然現在都開始消耗積分了，排名未必作準，但總歸能有一點啟發大家都用積分，現在還排名考前的，基本都是大佬。”
“看來之前動手的三人就在他們之間。”
扶川手指點在了一個名字上面。
“禾柏跟張念弟這兩人一個是陣法師，一個是變態的寵物藥劑師，兩個都有資源供應，也算都有名氣，其實不算特別隱藏，尤其是張念弟，就差上天了。”
“唯獨這個江雲細雨，是個隱藏深的。”
她對這人竟一直沒什麽印象，可她中途也有不少次掃過這些人，沒看出貓膩，說明這人身上要麽有紫級的徽章庇護，要麽自身抗甲極高，基本敏捷跟體質都在1500萬以上。
那就接近東侯上卿他們的實力了，如果有底牌，就更可怕了。
“這人，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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